南京解放后,哨兵拦下一中年妇女,军政委小跑迎接:她是市委书记_修良_工作_谭震林
1949年4月,南京城刚刚解放的第一天,一位身穿素雅素色旗袍的中年妇女,步履坚定地来到35军军部门口,直截了当地要求见军政委何克希。哨兵们一时不识她的身份,只得慌忙跑去报告。
没过几分钟,何克希军政委便快步奔来,边跑边满脸惊喜地高声呼喊:“修良,修良同志!我们终于赢了!我们又在这里会师了!”
“是啊,我们终于胜利了!”那妇女同样激动地回应。
两人抛开一切顾忌,跳跃着紧紧拥抱在一起。站在一旁的警卫战士顿时愣住了:我们的首长,怎么会与一个普通“女老百姓”亲密拥抱呢?
当时担任第八兵团司令员的陈士榘就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。何克希与那位中年妇女寒暄了一会儿,随后向陈士榘介绍她的身份。得知真相后,陈士榘紧握她的手,满怀敬佩地说道:
“没想到,帮助我们军队顺利渡江解放南京的地下党负责人,竟然是一位温婉而又坚定的小女子!”
展开剩余90%“国民党军队已经开始向华中地区进攻,南京工作部由于地理限制,已无法有效领导南京的工作。因此分局决定撤销南京工作部,成立南京市委,由你,陈修良同志,担任地下市委书记。”
1946年3月,谭震林在淮安一处简朴的农舍内,将中央的任命转达给陈修良。虽然她对南京的形势已有所了解,但突然被任命为市委书记,仍令她毫无心理准备。作为负责南京工作的城工部部长,陈修良清楚南京早已是一个充满危机的“虎穴”。
自1922年中央党组织在南京成立以来,地下党组织曾八次遭到敌人的毁灭性破坏。日本侵占南京期间,中共地下组织几乎完全被摧毁。抗战胜利后,国民党在南京布设了严密的明岗暗哨,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损失。
看到陈修良陷入深深的沉思,谭震林关切地问:“有什么困难或者意见尽管说。”没想到陈修良抬头平静地回答:“分局什么时候让我动身?”
“难道你不提困难,只问出发时间?”谭震林惊讶地问。
陈修良语气平静,却充满坚定:“困难自然很多,提出来也没有用,只能到了现场一一克服,努力战胜它们。”
“有你这句话,我放心了!”谭震林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4月上旬,在南京地下市委委员朱启銮的陪同下,陈修良正式抵达南京开始工作。起初,她寄居在朱启銮家中,对外谎称自己姓张,是朱启銮的姑妈。
陈修良上任后的第一件事,是召集重新组建的市委召开第一次会议。会议在一位地下党员家中举行,她传达了华中分局对市委的工作指示,同时与大家探讨地下市委如何在南京站稳脚跟。
“一切战斗的前提是隐蔽好自己。”一位有丰富地下工作经验的同志发言,得到大家一致赞同,目光纷纷投向陈修良。她明白,市委书记能否隐蔽,是市委能否存续的关键。
过去历届市委多因书记被捕而全盘垮台。陈修良的藏身难度尤为艰巨,因为她在莫斯科留学时的许多同学都在国民党特务机关,对地下党的工作方法非常熟悉。
想到这些,尽管心头沉重,她仍平静地对同志们说:“隐蔽与斗争之间,我会把握好分寸,请大家放心。”
为了保护自身安全,陈修良住了一段时间后,决定离开朱启銮家,避免被牵连。她随后与一名地下女党员同住数月,但由于两人均无正式职业,难以应付敌人的调查,她再次迁居。
后来,她与有正式职业、育有一名7岁孩子的地下党员柏炎夫妇组成了新家庭。在柏炎家户口簿上,她被登记为“姑妈”,身份是一名“家庭妇女,文盲”。
陈修良常穿着破旧衣服,行事低调,避免与外人接触。她在外表现出木讷、安分的形象,仿佛一位无争的普通家庭妇女,从不阅读书报,也不主动交谈。
1947年10月,随着新四军派林征夫妇来南京开展地下工作,陈修良再次迁居,与他们组成了“家庭”,依旧以“姑妈”身份出现。但不到一年,因一名地下党员被捕,她不得不重新寻找藏身之地。
最终,她住进了华德电料行,并通过党内同志将股份转给自己,摇身一变成为电料行经理和“老板娘”。
外界称她为“张太太”,虽衣着华丽,却言行举止显得文化素养低,温顺守分。她极少出现在柜台前,即便到访,也不过与女店员闲聊家常,不过问经营状况。
店员们都知道这位老板娘不谈国事,最喜欢的休闲是打麻将,有时甚至邀人通宵玩牌。
三年多时间里,陈修良先后迁居六次,始终安然无恙,在南京这座“虎穴”中稳稳站住了脚。
隐蔽工作做到位后,陈修良开始组织斗争。地下市委最紧要的任务是获取敌情,策反国民党军队。市委为此专门设立了情报和策反两个委员会。
一次,她去市委委员方休家,方休悄声告知她,他有一位妻弟是国民党军统特务,刚回南京,提醒她说话要小心。
职业敏感让陈修良顺口询问了一些特务情况。当方休提议搬家避嫌时,陈修良立即制止:“贸然搬家反而引人怀疑,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。”
几天后,陈修良再访方休家,方休急切地说,妻弟出差了,留下一个手提包,包内藏有一本军事密码本。她立刻让方休取出,发现正是党中央急需的国民党军事密码。
她高兴地告诉方休:“我要借用这本密码本,让情报部门抄录。”方休提醒说只能用半天,下午妻弟就回来。
陈修良立即将密码本交给情报人员,连续工作三小时,赶在妻弟回来前“完璧归赵”。情报人员随即将密码本送往上海,交由党中央。
几个月后,党中央发来嘉奖令,称赞此密码本对掌握国民党情报的重要作用。
一次偶然,她在旧花名册上看到“汪维恒”名字,联想到最近任职国民党军政部副署长的同名官员,怀疑二者为一人。
经组织核查确认无误,且汪维恒已与我党失联十二年。陈修良立即派人重新联络他,并成功将他争取回队伍。
汪维恒抽屉里满是我军迫切需要的绝密情报,第一份提供的是国民党军师以上部队的综合状况表。毛泽东和朱德看到后都不约而同称赞“好”。
随后汪维恒不断将国民党军队动态通过地下党员传至延安。这些情报准确度极高,甚至让顾祝同惊讶:“延安掌握的我军兵力情况,竟比我们自己还详细。”
拿到国民党军政人员花名册后,陈修良开始选拔策反对象。首选是国民党南京空军轰炸大队的飞行员。经过地下党员潜伏劝说,五名飞行员决定驾机起义。
1948年12月16日晚,这五名飞行员驾驶当时最先进的轰炸机,飞至总统府上空投下三颗炸弹,随后飞向石家庄。
罗青长在石家庄机场慰问了他们,告诉他们炸弹虽未直接击中总统府,但已令蒋介石震惊,蒋气愤地下令撤换机场司令。
中央军委对这次空军起义首次成功表示祝贺,陈修良却不满足,她将下一个目标锁定在“重庆号”巡洋舰上。
作为国民党海军最先进的舰艇,当时我党六个方面的地下组织都在关注“重庆号”。辽东战役后,舰上蒋树德、王继挺等人私下讨论投诚,并暗中与共产党联系。
陈修良敏锐察觉此线索,牢牢掌控他们,派人组建“起义秘密小组”。
1949年2月25日,起义小组配合中共上海局行动,成功争取舰长邓兆祥,使军舰改变航向,经过九天艰难航行抵达葫芦岛,受到东北军民热烈欢迎。
策反“重庆号”后,陈修良又盯上南京首都警卫师师长王宴清。经过两个月策反,王迟迟未下决心。陈修良决定亲自会谈。
初见陈修良,王宴清感到她文弱内敛,难以判断身份。十几分钟交谈后,他心中认定她就是南京地下党的最高领导人。
这次会谈成为王宴清起义的转折点。
4月中旬,王宴清率领两个团起义渡江,虽途中遭敌军追击并有重大损失,但极大瓦解了国民党军心,震慑南京反动势力。
蒋介石、顾祝同等痛心疾首,下令南京卫戍总司令张耀明速摧毁共产党的地下市委。张耀明无奈叹息:“南京地下市委如此厉害,连御林军都能拉下马,叫我们去哪找?”
随着三大战役接连胜利,全国解放已指日可待。陈修良和南京地下市委同志分析,国民党关押大批党员,政权崩溃时极可能对他们施暴。因此抢先营救成为重中之重。
通过对国民党司法部司长杨兆龙的策反,杨承诺释放一批“政治犯”。李宗仁任命杨为最高检察署检察长。
陈修良获悉后加大策反力度,推动杨敦促李宗仁释放全国政治犯。经过与市委副书记刘峰彻夜长谈,杨终于决定弃暗投明,赴广州劝说李宗仁。
李宗仁认为不愿背蒋介石债务,愿意做顺水人情,表示可考虑。陈修良派人催促杨尽快拿到释放令。
4月5日,李宗仁签署释放命令,杨兆龙立即展开工作,大批政治犯陆续获释,许多干部得救并重新与组织联系。国民党决定“清狱”时,南京监狱已几乎空无一人。
三大战役结束后,陈修良不断思考如何组织群众里应外合,配合解放军解放南京。她多次召开紧急会议,广泛征求意见制定方案。
根据斗争需求,南京市委成立“警察运动委员会”,渗透警察局,争取实权人物,制定保护重要设施的方案。
随后,市委组织群众维护治安,保护工厂和迎接解放。多家工厂、学校成立应变或维持委员会,建立纠察和巡逻队,日夜保护公共设施。
获悉总统府留守人员掌管所有钥匙后,陈修良立刻派人做好思想工作,保护府内档案文书。
当汤恩伯决定弃守南京,下令炸毁港口机场时,南京市委组织纠察队、巡逻队和起义警察联合维护治安,保护城市设施。
最终,南京除少数设施被毁,其余均完好,水、电、交通均未中断。
国民党宣布“封江”,严格控制船只,使解放军难寻渡江船只。解放军渡江日益临近,陈修良多次布置相关船只调度。
4月23日上午,南京市委接到35军电报,称下午6时可到江北浦口,要求准备渡江船只。陈修良立即通知相关人员,下午4时起,船只陆续抵达浦口码头等待。
次日凌晨3时,35军1.5万将士顺利渡江,浩浩荡荡进入南京城。
六朝古都终于回归人民,南京解放以“和平解放”形式完成。陈士榘评价,地下党发挥了里应外合的关键作用,这种模式不同于北平和平解放和天津武力攻坚。
打开这扇门的,正是以陈修良为核心的中共南京地下市委组织,以及2000多名地下党员。
南京解放后,中央下令重组南京市委,陈修良领导的中共南京地下市委圆满完成历史使命。与她接触过的人无不称奇:“这个平时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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